张玉环26年后改判无罪，见证找寻正义的法治力量

8月4日下午4点，江西省高级人民法院再审宣判张玉环故意杀人案，法院最终以“原审判决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宣告张玉环无罪。自1993年10月27日失去自由起，张玉环已被羁押了9778天，是截至目前公开报道中被羁押时间最长的疑案当事人。

庭审现场

见到亲人之前的张玉环，嘴里一直在念叨“不激动，不激动”，可是一见到颤颤巍巍走来的老母亲，还有迫不得已改嫁他人的前妻，就再也忍不住与她们相拥而泣。是啊，在这种场合，刚刚恢复自由之身的他，心情又怎能不激动。

1993年10月24日，江西省南昌市进贤县凰岭乡张家村两名男童被人杀害。3天后，作为邻人的张玉环被警方定为嫌凶，他和家人仿佛坐上了一架直线速降的过山车，命运从此被改写。终获“自由身”，离不开张玉环和家人的坚守。申诉是宪法赋予公民的基本权利，即便是一个被判有罪的罪犯及其亲属，也有依法申请启动重审的权利。我们看到，“在狱中，张玉环每周都会手写一封申诉信，向各级司法部门讲述情况，最终成功寄出的信件数以千计”，“在高墙之外，张家人也四处奔走，持续申诉”。

恰是这些不懈的努力，推动着这起不无离奇的凶杀案得以复查，使张玉环获得重新审判的机会。对一位疑案当事人来说，这份“尘埃落定”的正义，价值非比寻常，分量有如千钧。

正是有了这份判决书，张玉环才能离开监狱，恢复人身自由；有了这份判决书，他才能在家人乡亲们的面前挺起腰杆；有了这份判决书，他才能依法申请国家赔偿，更好地回归社会，融入如今的生活。

也有一种声音，对张玉环的“无罪身份”质疑。因为，这份终审判决属于“存疑无罪判决”，法院以“原审判决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宣告张玉环无罪，而不是“依据法律认定被告人无罪”。然而，怀疑不能代替审判，孔洞过大的证据，无法支撑起一份有罪判决。根据“疑罪从无”的法治精神，这份无罪判决的意义丝毫不减。对于张玉环来说，尽管真凶尚未落网，但在法律面前，在社会面前，他就是一个无罪的公民，应受到平等、公平的对待。随着责任的更加明晰、制度的不断健全、程序的愈发严格、法治的矢志坚守，类似张玉环案能够推动个案正义向制度正义迈进。而这，也将是张玉环案改判的价值所在。

（作者柳宇霆，荔枝新闻特约评论员，法律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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