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培静——我的文学之路

  来源:新老年订阅号王培静2019-09-24
打印本文
核心提示:我是一名有着20多年军龄的写作者,虽然现在脱下了军装,但还领着国防开支的工资。所以我的潜意识里,依然还把自己归到军人作者的序列里。

王培静——我的文学之路

我是一名有着20多年军龄的写作者,虽然现在脱下了军装,但还领着国防开支的工资。所以我的潜意识里,依然还把自己归到军人作者的序列里。        我从小就有个英雄梦,但命运一直也没有给我机会,能到战场上冲锋陷阵,把红旗插向最高的山峰。但我在平凡的工作中抓过杀人犯,帮群众从火海里抢出过煤气罐,从住户门口抱开过炸药包……我不是专业作家,在农村种过地,当兵时挖过煤,烧过锅炉,后又当过警察,做过编辑,办过杂志。

三十多年来,满打满算,大大小小,总共“制造”了三百多万字的作品,其中一多半是小说。我有近百篇小小说入选各种小说选本,也有近百篇小小说在国外发表。个人小说作品集《谁不愿做只飞翔的鸟》获得冰心儿童图书奖。小说《我有房子了》《长吻的魔力》《编外女兵》《军礼》分获第五届、第七届、第八届、第九届全国小小说一等奖。

好的作品,能滋润心灵,启迪人生。结合自己的创作,我谈一点小小说的创作体会。

那年我和部队的一帮文朋诗友到青海的格尔木参加笔会,队伍到西宁集结时,就有体弱的女兵接受不了气候的影响打道回府了。我们一路西上到了格尔木,那是一座兵城,五十年代时那儿只能算是个村庄。几代军人的坚守才有了这座城市。为了青藏公路的建设,几百名内地的热血儿女把青春和生命都留给了那片土地。在烈士陵园里,看到那些简便的坟茔和墓碑上模糊的年代和名字,不由的使所有到场的人潸然泪下。那是几百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同样来自内地的我们,一路上有军医护航,住的招待所,吃的自助餐,身体不适可以不上线。可他们当时住的是地沟子,饿了吃的是一把炒米,渴了捧起的是一把白雪。在极度缺氧的条件下,还要参加繁重的野外劳动。许多线上的官兵是得了有名的高原病——肿气肿,大雪封了路下不来,上面又没有救治条件,耽误了治疗而倒下的。

在一次座谈时,听了一个老兵讲了这么一个故事:有一个老兵,在线上坚守了15年,他本来两年前就可以转业回内地的,但由于工作需要,组织上做工作,他又在线上呆了两年。大雪封山前,他的妻子带女儿来探亲,没想到被大雪留在了线上。小女孩天真活泼,很受官兵的喜爱,没事大家都逗她玩。她病了的时候,全站没一个人能睡下,好几个战士哭着要背她下山。但现实是,线上的站点离有救治条件的兵站有上百公里,雪野里根本寻不到通向希望的路。最后小女孩病死在了山上。她不是烈士,没有资格进烈士陵园,官兵和她的父母只能把她埋在了烈士陵园外。

故事讲完,我已是泪流满面。回到内地,想起这个故事,我总是难受的不行。当我流着眼泪写完这篇作品,心里才稍微好受了一些。也算我为这位不知名的战友立下的一份小传。

我写的这篇《编外女兵》发表于2010年第7期《短小说》。2010年第13期《小小说选刊》、2010年第23期《微型小说选刊》转载,入选《2010年中国最佳小小说》,并被做成课题分析题发2011年第4期《语文导刊》,近日入选了《新中国军事文学作品选》。

我的小小说作品《意志》《寻找英雄》《一碗泉》《军礼》《军魂》等都写到了军人的生死。我们敬畏生命,生和死是文学的永恒主题。重生也是生。军人这二个字离死亡最近,奉献和牺牲是对英雄二字的注解。生死关头,危难面前,在国家利益和人民财产遭到损失的时候,挺身而出,冲锋陷阵的是我们军人。我们也是血肉之躯,也有父母和妻儿,也有儿女情长。

我在山西当兵时,下井的战友们讲究的少,机关的领导或干事们是比较爱干净的,有时团里的大领导来洗澡,会让公务员跑过来给说,让提前烧水。一般干部,他们总是在第一拨下班回来的队伍到达前来。他们会带不少报纸,铺在更衣柜里或放在长条凳子上放衣服用。他们走后或最后打扫卫生时,我会把报纸全捡起来,不是为了卖废品,而是等工作之余,往墙根里一坐,一张张找上面的文学作品看,下井的战友们回来,有的就和我开玩笑,王培静,墙头上看报纸,又在加强学习啊。记得文学作品最多的是《人民日报》的副刊和《中国青年报》的副刊。有好的短小说和诗歌、散文我就放在一边,等下班时带回住处,剪下来贴在一个本子上,几年下来,我竟剪了有好几大本。

自从参军后,我就坚持着记日记的好习惯。每天晚上睡下了,趴在枕头上,我就想,这一天有何收获,有何启发,记下来。大部分记的是当时的工作状态和所思所想。幻想着哪天,运气会落到我的头上,受到上级的重用;或想象未来的女友是个什么样子,她不一定很漂亮,但一定很可爱,很单纯,很纯洁。

没事时我就开始了写东西。写的都很短,最长的也就几千字。我们一连有个湖南兵叫周华东,比我们早一年当兵。他像雷锋一样,也是湖南人,个子不高。他也爱好文学,我们两个没事时就找到一起聊文学、聊人生,他懂得比我多,他的字更是写得龙飞凤舞,像“毛体”。我几乎有些崇拜他。我们俩聊得特投机,在这荒芜的山沟里,他是我的第一个文学知己。出来一起散步时,他经常大声对着山谷喊:老天爷,我们的出路在哪儿?我俩商量合写一部中篇小说,他写前半部分,我写后半部分。主要故事梗概是我俩一起聊出来的。休息时,我们各自按照分工所要表述的故事写作,一个月后都拿出了初稿,我们的心中好像看到了一丝成功的曙光。署名时,他为了配合我,用了一个娴字,我们的笔名就叫静娴。两年后,他要求退伍,连里同意了他的要求,那时我心里很难受,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文学知己,他却要走了。而且可能一辈子,再也不会见上面。至今那部手写的书稿连同后来我和华东的通信,还收藏在我的书柜里。我们通了两年信吧,不,可能时间还要长些,我调总后以后还通过信,后来由于他工作变动,断了联系,至今我还保留着他的一张黑白照片。我曾从网上搜索过,也曾报名《等着你》栏目寻找他,至今也没找到他的一丝信息。

我报名参加了辽宁丹东《回族文学》举办的杜鹃文学讲习所的学习,我把写的习作不停地寄给他们,他们寄一些自己编的函授材料,一年下来,终于有一篇习作上了学员作品选。接着又上了南京《青春》杂志举办的函授班,一年中有两篇习作上了专发学生作品的《作家之门》,还上了浙江《文学青年》办的函授班。后又报了山西太原办的刊授大学。

经过近百次的退稿,终于有《解放军报》《中国青年》《遵义晚报》等报刊开始发表我的散文诗、诗歌、小小说。

我的作品占领了全国,每个省份都有报刊发表过我的作品,包括《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小说界》《北京文学》《解放军文艺》《神剑》《时代文学》《长城》《山东文学》《北方文学》《安徽文学》《广西文学》《四川文学》《长江文艺》等国内外千余家报刊。

给我的作品写过评论的有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凌焕新、中国矿业大学博士生导师顾建新、江西南昌大学李洪华、湖南工业大学张春、海南师范大学毕光明及杨晓敏、王贤根、郝敬堂等十多位著名专家、学者、教授、作家。

凌焕新教授这样评介我的《尊严》:《尊严》所感染的,让人在似与不似之间寻找人性中最宝贵的人格尊严。一位在战争中“牺牲”的烈士的战友,担负起对烈士家属物质上救援与精神上的抚慰。他来到烈士家探望,见到了烈士的父母、妻子和一双儿女。可家属所见到的战友,却是一个严重残疾的外形丑陋的非正常人,连说话也含糊不清,可他对这一家人情深意笃,特别勉励一双儿女孝敬长辈,好好学习,问他家里情况也支支吾吾,当他提出要走时,烈士的一家老小都极力的挽留。他也热泪盈眶,一再叩头表示会永远照顾好这一个家。这一家人,特别是烈士的父母和妻子,都觉得这个非正常的残疾战士,无论从他的眼神、说话的声音和他对烈士个人身世的如数家珍的了解,他们认为这个似与不似之间的战友,就是已复活的“烈士”本人。他们放他走了没认他该多后悔啊!如果说这位残疾的战友真是“烈士”自己,那为什么他不回这个家,不认这个家呢!他是否希望不愿以现实的丑陋人破坏家中亲人在记忆里、梦里留下他原先光鲜的人的形象,维护着人的一种尊严。人格的尊严所表现的不仅仅是硬强,他要忍受着感情上无奈的熬煎,在内层,尊严天地也是清风明月,柔枝涟漪,他与他们心灵上的亲密联系却是永远不可分开的。美之于人中,集中了自信、深爱、风度、大气,使尊严转为为具有艺术感染力的美。

军人的奉献在平凡的日子里,在海拔5000千米以上的高原上当兵,能呆下去,什么都不干都是一种奉献。恶劣的环境影响人的生理发育,掉头发成为秃头,甚至影响生育。我写过一篇《军魂》,我用它做了刚出的一本书的书名。

王培静——我的文学之路

李洪华教授发表在《光明日报》上的评论《侠骨柔情铸“军魂”》中这样写到:王培静是当下颇具影响力的小小说作家,他的小小说创作大多从正面着笔,以写英雄居多,“充盈着一种光明和向上的正能量”。 在王培静看来,人最可宝贵的莫过于生命,因此我们敬畏生命,生与死也因之成为文学的永恒主题。然而,“军人”却离死亡最近。在国家利益和人民财产遭受破坏的生死关头,总是军人挺身而出,冲锋在前。正是基于这样对军人和生命的深刻读解,王培静方能在小小说的一方天地塑造出一个个感人的形象。在《战神》中,我们既为“拼命三郎”刘飞在敌人密集炮火中出色完成任务的英勇无畏而敬服,更为他不顾“身上全是弹孔”也要驾机回到军营的“军人之诺”而感动。在《军魂》中,我们既为谢连长舍小家为大家一辈子驻守边防而敬服,更为石主任在危急关头把生的希望留给战友,自己却毅然留在了死亡的威胁中而感动。在《最美女兵》中,我们既为军医鲁一贤一生未嫁把青春年华都奉献给青藏线而敬服,更为她把每个战士当成自己的儿女一样关心呵护而感动。还有,在《谁的葬礼如此隆重》《寻找英雄》《寒冬里的夏天》《一碗泉》《无名小英雄》等作品中,那些用青春和生命铸就精神“丰碑”的英雄们,无不让和平岁月和物质生活里日渐世俗平庸的我们倍感惶惑和不安。

值得注意的是,王培静的英雄情结并不单是体现在那些身在军营的战士身上,而且在那些脱下军装的退伍老兵和工作在平凡岗位上的人们身上同样也彰显出重诺守信、光明磊落、正气凛然的军人风范。退伍回乡的亚强始终不忘为人民服务的军人本色,每天坚持为村人扫街,替五保户担水,即使被大家误会,甚至被当成精神病人,也不忘初心,率先垂范,带领乡亲们一起发家致富(《退伍军人亚强》)。当狱警的父亲从吕秘书长铺张浪费的日常小节中洞察出“这个男人不可靠”的内在品行,严厉拒绝了女儿与他的婚约,在“霸道”和“武断”中体现出正气凛然的军人本色(《父亲的眼光》)。住在干休所里的莫大福,几十年来都为当初在战场上对待战友王二柱的鲁莽态度而耿耿于怀,直到最后老泪纵横地向战友“郑重道歉”时才感释然(《心结》)。转业基层的武装部长丛会江,义不容辞地践履当初在战场上的郑重承诺,尽心尽力为阵亡战友周正宝的父母养老送终(《承诺》)。

不难发现,无论是翱翔蓝天的钢铁“战神”,还是默默奉献的“最美女兵”;无论是一诺千金的老兵,还是隐姓埋名的战士,王培静笔下的各类人物身上大多充盈着一股光明磊落、积极向上、感人至深的英雄气和赤子情。自小有着英雄主义情结的王培静把这些凝聚在英雄人物身上的美好品质提炼为永恒的“军魂”,融化在他们的血液中,播撒在他们的言行里,毫不掩饰对他们的由衷敬意和赞美……

王培静——我的文学之路

2005年我主编《2005中国军旅精短小说年选》至今,已经参与主编了《相约名家·获奖作家作品精选》《“读•品•悟”与文学名家对话•中国当代获奖作家作品联展》《鲁迅文学奖获奖作家经典文集》《冰心奖获奖作家精品书系》等共100多本文学作品集。2015年我把自己的所有作品的样报样刊和获奖证书捐给了家乡。2017年3月部队改制前,我有幸到解放军艺术学院讲了一上午的课,2017年4月份解放军艺术学院就改名叫国防大学文化学院了。我曾在湖南娄底所在部队办的文学笔会上讲过课,去年去吉首部队,不但有那边调来的干部认识我,我和在菜地里劳动的一个战士聊天,他说,我认识你,老师。你们在娄底开会时我也在那边。我听了很感动。我曾到中国盲人图书馆给盲人朋友讲过文学创作,也曾到西城街道、区县的作协讲过文学创作。

人这一辈子,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我们都是人世间的一个匆匆过客,是浩瀚宇宙里的一颗微尘。当我们白发苍苍要离开时,能不亏心地对这个世界说:这个星球,我来过。这就足够了。所以人在世上走一遭,一定要留下点什么痕迹。咱不是科学家,我想,对我们来说,最好的东西是文字,因为你的所有文字都承载着你的思想和愿望。

人的一生,只要持之一恒地坚持做一件事,最后就是没有成功,也会倒在成功的边沿上。

王培静——我的文学之路

作者简介:

王培静,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北京小小说沙龙会长。2009年《谁不愿做只飞翔的鸟》获冰心图书奖,2012年散文《父母心》获第五届全国冰心散文奖,2015年获第七届金麻雀奖,2006年至2011年获中国年度四届微型小说一等奖。作品共七十多次在军内外获奖。被授予“当代小小说新36星座”、“当代百家”等称号。有百余篇作品被《小说选刊》《读者》《作家文摘》《青年博览》《中学生阅读》《小小说选刊》等报刊选载。有百余篇作品入选《读者最喜欢的散文100篇》《军旅散文年选》《中国新文学大系·微型小说卷》《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精选》(中英文对照)等选本。作品被译成英、日等国外文字。作品《我有房子了》《长吻的魔力》《军礼》《编外女兵》《军魂》《一碗泉》等分别入选安徽、广东、江西、浙江、江苏、山东等全国二十多个省市的五十多所初高中的高考模拟试卷和课外阅读试题。出版有作品集《怎能不想你》《王培静小小说选》《谁不愿做只飞翔的鸟》《幸福的感觉》《寻找英雄》《编外女兵》《拾荒人的梦想》《军魂》《从心底打捞出的时光 》等20部。

(编辑:李月)


王培静——我的文学之路
 
[责任编辑: 315xwsy_susan]

免责声明:

1、本网内容凡注明"来源:315记者摄影家网"的所有文字、图片和音视频资料,版权均属315记者摄影家网所有,转载、下载须通知本网授权,不得商用,在转载时必须注明"稿件来源:315记者摄影家网",违者本网将依法追究责任。
2、本文系本网编辑转载,转载出于研究学习之目的,为北京正念正心国学文化研究院艺术学研究、宗教学研究、教育学研究、文学研究、新闻学与传播学研究、考古学研究的研究员研究学习,并不代表本网赞同其观点和对其真实性负责。
3、如涉及作品、图片等内容、版权和其它问题,请作者看到后一周内来电或来函联系删除。